什么是爱_如何维持长久的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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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8-27
“张骞读书多吗?”——如果拿后世科举时代的标准来衡量,答案恐怕是否定的。司马迁在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里只说他“为人强力,宽大信人”,并未提及其“博览群书”。然而,**西汉前期的“读书”概念与后世不同**,它更多指“通一经、晓大义”,而非皓首穷经。张骞出身汉中成固县吏家庭,从小接触的是秦火之后残存的律令、兵法与《春秋》公羊学,**“读书”的核心在于实用而非数量**。
张骞以“郎”的身份应募出使,而郎官在汉初就是皇帝的侍从武库,**日常要背诵《诗》《书》,演习骑射**。宫廷档案《二年律令》规定,郎官每月需“试射五日,诵书一日”,可见张骞在长安的十年郎署生涯,已完成了“军政合一”的速成教育。
被匈奴扣押的十三年,张骞没闲着。他学会了匈奴语、月氏语,甚至略通吐火罗方言。我问自己:这算不算“读书”?**语言即文本,风俗即注脚**,当他把西域诸国的地理、物产、政体默记于心时,这些经验已转化为比竹简更鲜活的知识。
元朔三年回朝,张骞被封为太中大夫,职责是“备顾问”。此时他接触的是御史大夫府的绝密图籍,包括《河渠书》《山海经》海外篇的军方校勘本。借助这些材料,他提出“通蜀身毒道”的替代方案,**把个人见闻与国家战略拼图严丝合缝地对接**。
西汉前期重“立功”,轻“立言”。张骞的功绩在于凿空西域,而非注疏经典。班固在《汉书》里把他归入“西域传”,而非“儒林传”,**这种分类本身就说明时代的价值取向**。若放在东汉,张骞或许会被描绘成“少习《春秋》,长通异域”的复合型人才。
在我看来,张骞最可贵之处是**把“读书”从文本中心主义解放出来**。他用脚步丈量昆仑,用耳朵记录羌笛,用味蕾分辨苜蓿与葡萄。这种“具身认知”在今天是人类学的田野 *** ,在公元前却是知识革命。当洛阳太学生还在争辩今古文经时,张骞已把西域的汗血马图谱带回未央宫——**知识不再是垄断的经义,而是可交易、可验证的硬通货**。
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中,张骞口述的西域部分约三千字,提及大宛、大月氏、大夏、康居等十国,涵盖物产、兵力、城郭形制、贸易路线四类信息。若折算成后世《西域图志》的体例,**相当于一次提交了十万字的战略情报**,其知识获取效率远超同时代任何一位“博士”。
张骞读书多不多?如果“书”仅指竹简帛书,他或许不及郡文学卒史;若把山川、语言、人情都纳入“大书”,**张骞读的是一部移动的西域百科全书**。两千年后,我们仍在用他的“读书笔记”修订丝绸之路的地图,这已是最响亮的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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